甚至没有人发现其中的仪式——一场没有仪式的

　　胶州路周边的花店几度售罄。

　　在当时的氛围下，许多人（包括我自己）都不可抑制地陷入了一种极度悲伤的情绪中，鲜花祭奠是自发的，是陌生人祭奠陌生人。这在中国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是极为少见的。除非是某个有影响力的政治领袖与世长辞，否则你很难想象一场平民对平民的祭奠，也很难想象都是陌路天涯的社会还有如此温情的一面——十几万人，相互叫不出对方的名字也不知道各自住在何处，但那一天，他们的眼泪都在为大火而流，为无辜的死难者而流……

　　我知道这个事情一定存在着一种神秘的传播链。否则，在散漫的中国，很难为某一件事情聚拢十数万人。太难。大家都忙于生计。

　　我曾经认为这是一场有组织的祭奠活动，但是，无论我如何追踪搜索，都无法找到其中的“组织者”。在各大微博上，我搜索了“鲜花祭奠”。除了新浪微博，在大火之后有一两个网友表示要去胶州路花祭以外，别无策划。

　　事隔一个月，我与当日在场献花并受托帮助全国各地网友买花献花的@王小塞先生会面。谈到当日的鲜花祭奠，他也一样表达了惊讶，他说：

　　不知道那么多人是如何从四面八方赶来的，大家几乎都互不相识，没有任何一个所谓的“组织者”。更没有所谓的“号召人”，大家似乎都是自发的，一个个安静地来了，又一个个安静地离开了。彼此之间很少交集，甚至很少看见现场的互动和交流。但有一张现场照片足以让人震撼，整个过火的大楼周边，被无数的鲜花堆满，有的地方甚至是堆叠到双层和三层。2010年11月21日。网友@王小塞在微博上写道：

　　@王小塞：【鲜花祭】忙得生不如死，但是鲜花的采购量就足以震撼了，报告一共采购了7339支鲜花，通过博友转发由我免费代送的花1600支；博友通过私信要求代购的花3939支（其中@杜雪骞兄贡献1600支）；@夏商兄代为采购的花1800支，再加3个花篮，1个夏兄的，1个我的，还有1个如意花店老板的（被所有博友感动的）。

　　自发。

　　无组织自发。没有组织者。没有召集人。没有号召者。

　　通过微博搜索，使用关键词“鲜花祭”只有区区174条。而“鲜花祭奠”这个词条的搜索，更是为数不多。但如果我们使用“头七”这个词，微博搜索页面马上显示出31471条。如果对这个模糊搜索进行页面梳理。大约有20000条“头七”跟上海的鲜花祭奠有关。

　　无组织的组织力量在微博上通过胶州路大火事件得以完整体现。

　　神秘的传播来自碎片化的拼贴。无数的微博碎片，几乎没有相连，整个事件的连接点应该只有一个——人类共有的悲悯情怀。

　　上海胶州路大火的祭奠现场，并不一定全部是网友，但是，他们一样是自发前去祭奠，去悼念，去吊唁的。

　　但这样的无组织祭奠，在历史上似乎是前无古人的，没有第二个相似的版本，更没有所谓的“政治意图”。大家都安静地来，安静地离开。这是一个纯粹的吊唁现场，在一整天的吊唁过程中，甚至没有人发现其中的仪式——一场没有仪式的鲜花葬礼！

　　《互联网周刊》主编姜奇平说：“这是人人时代，是一个个具体的、感性的、当下的、多元化的个体时代，他们之间的组织是一种基于话语的、临时的、短期的、当下的组合，而不是一种长期契约。”

　　姜奇平的这段话，对解释微博群体现象是极为重要的。

　　如果不能把“人人时代”这个概念彻底吃透，我们的管理者会因为对“群体的习惯认知”而增加无数的管理成本。

　　其实，微博群体的聚集，仅仅是某种“临时速配”——被某一个具体事件触动后的人类自发反应。微博群聚，极少出现“别有用心”，因此，我们也大可不必杯弓蛇影。事情没那么复杂。微博本身有独特的“自证功能”，其中“金庸被死亡”事件，就是一个很好的自证案例，谣言出来不到5个小时就被许多人站出来否定掉了。想要随便“利用网友”，现在更难了，网友不傻。

　　微博，经常会组合出“临时共性”，但不可能产生“永久共识”；随着新用户的不断入驻，“共识”的愿景基本不可实现。微博上发生的任何一件大事，都只是一个“临时速配”的结构，很多价值观相左的人，在某个共性环境下会自然产生临时速配，而速配结束便做鸟兽散。微博无组织，因此无共识。

　　有网友说：围脖的临时性中有一种自发性；聚合中有一种自由度；更新中有一种持续性——这是一种了不起的现实，对一个事件的不可能逆转的看法是一种清醒的共识，对其制衡作用的认识是妥协性“共识”；而对其恐惧、限制，随时准备围堵都是错误的。

　　“组织困境”是微传播上的短板，之前我们探讨过，“多边协同”对解决“组织困境”有巨大作用，它具备了未来性。其实我还漏了一点——质疑、批评、批判，也是“多边协同”的一个重要组成，它会让未来传播变得更加理性，是一种“肃正”。

　　06 微博的影响力，从信从到改变

　　杜子建

　　影响力无需量化也不可量化。影响力并不是普世力量，不是对广泛人群进行影响的能力，哪怕你只是改变了一个人的某一个观念和行为，你就已经拥有了影响力。

　　信从，才是真正的影响力

　　你知道，中国古代最著名最牛的微博明星是谁？

　　孔老二。

　　他的帖子一般不超过100个字。

　　你知道他的粉丝多少？3000个。

　　僵尸粉多少？2800个。

　　活跃粉多